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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鸿元：词海泛舟，《王典》引路 ——评王崇芳编著的《世界语汉语大词典》+ 查看更多
刘鸿元：词海泛舟，《王典》引路 ——评王崇芳编著的《世界语汉语大词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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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：2015-10-27 09:12
发布时间：2015-10-27 17:29 来源：协会秘书处
刘鸿元
一收到友人代购的《世界语汉语大词典》（王崇芳编著，外文出版社出版，以下简称《王典》），我便被这部印刷精美、装帧素雅的巨著所吸引，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。《王典》是一部正文1563页的大型世界语工具书，是我国世界语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部巨著。更使人肃然起敬的是，这部巨著全由王崇芳先生一人独自完成！除了王先生在世界语和语言学上的深厚造诣之外，还需要多么大的精力和毅力以及花费多少时间才能胜任此事！在此，我要向王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。
在我国世界语界，通用的世界语汉语词典并不多。我所见过和使用过的只有《世界语中文大辞典》（冯文洛编，1981年）和《世界语汉语词典》（张闳凡主编，1987年第一版，1990年第二版）。其中后者（以下简称《张典》）是我用得最多的，也是这两本词典中较好的。但是，《张典》首版于1987年，距今已将近30年了。“在这漫长的时期中，中国和世界在政治、经济和科学技术等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，产生了许多新事物和新概念。更重要的是，……出现了大量有关电脑和网络的词语，而这些词语在过去的词典中是根本查不到的。”（《王典》前言）。于是，一部能够反映当今现实、与时俱进的世界语汉语词典便呼之欲出了。《王典》的编著和出版如春天的雨露，又一次浇灌了我国世界语界的土地。
我在收到和使用《王典》的短短的日子里，已经感觉到这部词典的宏大与浩瀚。下面我想从三个方面来谈一谈这部词典的特色：
一、收词量大，查得率高。
《王典》以《世界语插图大词典》（Plena Ilustrita Vortaro de Esperanto, PIV）为蓝本，收录了PIV的全部词汇，并且从《网络词典》、《维基词典》等处引进了部分词汇和表达方式，此外，还适当收录了少量尚未见于PIV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词汇。例如：
vejĉio 【娱】围棋；luŝengo 【乐】芦笙；cio 【文】词；tajĝio 【哲】太极；tajĝiĉuano 【体】太极拳；jŭano 【经】元［该词在PIV2005中写作juano］。
《王典》在收词方面的一个最大特点，就是较多地收录了政治、经济和科技（特别是电脑和网络）等方面的新词新语。例如：
Dumao 【政】杜马；financa veziko 【经】金融泡沫；aidoso 【医】艾滋病；perestrojko 【史】重建，重组，改革（源自俄语，指前苏联在1985至1991年期间实施的改革政治和经济体制的一系列政策）；Askiigi 用ASCII码表示（字符串，文本等）；loka reto 【计】局域网，本地网；retumi 【计】上网；retbutiko 网上商店，网店；hiperteksto 【计】超文本；bitmonero 比特币；modemo 【计】调制解调器，“猫”；elŝuti 【计】下载，下传；nuba komputado 云计算；mojosa 酷的，潮的（由“moderna-juna-stila”中三个词根的首字母构成，有时尚、年轻、帅气等含义）。
根据统计，《王典》共收词条将近5万，涉及到近70个专业。茫茫词海，查得率自然是非常高了。笔者在翻译PAG和PMEG的过程中，遇到很多较为冷僻的词语和百科词条，我用《王典》做了一些复核，结果基本上都能查到。下面我就略举几个此类词语（摘录）：
grafemo 【语】书写单位（如字母、字素）
sinetio 【语】循义一致造句法，语义搭配
kor’o（列于2kor|o条内）【圣】柯珥
Barato ①…… ② = Hindio2
Vilhelmo la Silentema 【史】沉默者维尔赫尔姆
当然，我在这里提到的新词新语，是有其定义范围的（见以上内容），绝对不是那些违反《基础》原则的所谓“新词”（如na, kaŭ, nen等）。我注意到，《王典》中收录了ŝli一词，用来表示li aŭ ŝi（她/他，她或他）。不过，笔者觉得该词的收录值得商榷。
二、释义精准，义项全面。
作为一部双语词典，《王典》在如何用汉语（目的语）来重铸世界语（原语）的词汇和表达法方面尽了最大努力，为使用者提供了尽可能多的汉语释义和对等词，以方便使用者对原词的理解和在翻译中选词的需要。例如对kutim/i一词的处理：
在PIV2005中（摘录）：
kutim/i 1 Havi fortan emon al ia ago pro ofta ripetado: ... 2 (ark.) ~iĝi, akiri ~on: ...
在《王典》中（摘录）：
kutim|i ①习惯于，有…的习惯：…… ②〈旧〉（= ~iĝi）逐渐习惯于，养成…的习惯：……
再例如对iam一词的处理：
在PIV2005中（摘录）：
iam 1 En iu tute ne difinita tempo: … ~ kaj ~ (de tempo al tempo) 2 En difinita, sed ne precizigita, pasinta tempo: … 3 En malpreciza estonta tempo: …
在《王典》中（摘录）：
iam (adv.) ①（表示在某一不确定的时候）在某个时候，谋时：…… ~ kaj ~ (= de tempo al tempo) 不时地，时时，时不时 ②（表示在过去某个确定的但又不很确切的时候）过去某时，曾经；从前（常用在故事开头）：…… ③（表示在将来某个不确切的时候）将来某时：……
由于双语词典的特殊功能，它不仅要给出原词在目的语中的对等词（很多时候需要给出不止一个），必要时还要给出释义。在以上iam条下，同时给出了释义（常放在括号中）和对等词。
《王典》还有一个特色，就是对使用频率很高的常用词（如fari, -ig-, -iĝ-, iri, je, kiel, koni, kontraŭ, scii, tempo, teni, veni）特别重视，分别用了很大篇幅来描述这些词。例如，对teni和veni的描述分别多达4.5个页面，对iri的描述更多达5个页面。此外，义项也很全面，tempo条下所列义项多达10个；kiel由于用法繁多，其义项更是分为三大部分（第一部分为副词用法，第二部分为从属连词用法，第三部分为表示同位关系的用法），每一部分都有详细描述的不同次义项。
一般学习者在对词的理解上往往只重视词的本义，而对词的转义却常常忽视，以致造成对句子的不理解或误解。例如，如果只知道sidi的本义“坐”而不知道它的转义，就无法正确理解以下句子：
1. Malgranda ĉapeto sidis sur ŝia kapo.
2. La vestoj bonege sidas.
原来，以上句中的sidi用的都是转义，第1句中的sidi意为“（某物）位于某处，存在”（一顶小帽子戴在她的头上），第2句中的sidi意为“（特指衣着）合身（与否）”（这些衣服极其合身）。
《王典》在处理词的转义上非常到位。只要某个词（不论它是主词条，还是内词条）允许有转义，甚至某个固定短语常用转义，词典都会全数给出。例如（摘录）：
ombro ①阴影，荫，阴处，阴凉处：…… ②…… ③〈转〉（作为被忽视、悲哀、不快、不幸象征的）阴影：……
regi ①（君主等）统治；执政：…… ②…… ⑤占优势，占主要地位；笼罩着，盛行［此义项前词典编者未标注〈转〉］
supre (adv.) ①在高处，在上方：…… ②〈转〉在上文，上述，前面：…… ③〈转〉在（河流）上游：…… ④〈转〉（指社会地位）在高位，在上层：…… ⑤【宗】在天国
sidaĉi （懒洋洋地）倚坐，半躺半坐；〈转〉闲呆着消磨时间
hareto 细毛：esti sur hareto [pendi de hareto] 〈转〉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；危在旦夕；千钧一发；岌岌可危
vino de Adamo 〈转〉水［戏虐语，不能理解为“亚当的美酒”］
三、例证丰富，指导细致。
如果你翻阅历次版本的PIV，你就会发现，这部权威的世界语原文词典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例证特别丰富。PIV的所有例证均采自柴门霍夫和世界语名家的原作和译作，篇目涉及到《圣经》及其他世界名著，其权威性不言而喻。丰富的例证原本是学习型词典的特色，因为学习者可以通过这些例证学到正确而地道的词语用法。在这个意义上说，PIV如果被定位为学习型词典一点也不为过（当然，PIV还收录了许多百科性质的词条）。《王典》承接了PIV的这一特色，收录了其中“绝大部分惯用语、谚语，并广收必要的例句”（《王典》体例说明）。
一本好的学习型词典除了要有丰富的权威例证之外，必要的用法指导也是必不可少的。通过大量的例证让使用者进行模仿，这当然是最主要的方式。例如（摘录）：
helpi ①（iun, al iu）（帮人做事，并参与其中）帮助，帮忙，协助：……［括号中的iun, al iu表示既可以说helpi iun，又可以说helpi al iu］
sciigi 使知道；告知，通知：sciigi iun pri io 使某人知道某事／kiam oni sciigis al mi la novaĵon 当人们把那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［从后一个例子我们知道，“使某人知道某事”还有一种说法：sciigi al iu ion］
除此之外，《王典》还通过加注释的方式进行用法指导，多用于词义或用法的辨异，有时还用来适当提供语言背景。例如（摘录）：
gaja …… 【注】“gaja”和“ĝoja”的区别在于：前者着重指人高兴时兴高采烈的外部状态和表现，如欢声笑语、动作轻快活泼、手舞足蹈等，也可指欢乐的气氛，后者指人高兴时内心的感情状态，有时也指这种感情状态的自然流露（如面部表情等）
pluraj …… 【注1】“kelkaj”和“pluraj”的区别在于：前者意味着数量“不很多”，后者的意思是“不止一、两个”；前者与“全部”或“许多”相对，后者与“一个”或“少量”相对
siatempe …… 【注】“siatempe”不随句中主语的人称而变化，如：mi estis multe pli fortika siatempe ol vi 我从前比你壮多了
kelka …… 【注1】初期曾有人将“kelkaj, kelke da”当作“pli ol unu, pluraj”（不止一个，多个的）使用，如：…… 【注2】“kelk”有时可作前缀，起同义叠用的作用，以强调数量的不确定性，如：…… 【注3】“kelk”也可用作前缀或后缀，表示约数，如：……
ĝi …… 【注】柴门霍夫在其早期作品中常用“ĝi”代替“tio”，这是一种旧的用法：……
通过以上所给示例，可以看出，《王典》在提供词语的用法信息方面是用心良苦的，这给使用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。但是，《王典》在提供同义词和反义词的信息方面略显不足，而这正是《张典》的一个优点。请看《张典》对此处理的一个例子（摘录）：
esprimi (tr.) 表示，表现，表达：…… 【比较】demontri② （用实例、实验等）示教，演示／eldiri 说出（某种主要的东西）／figuri① 用图像表现（如画出，塑造等）／formuli② 简明陈述，简短确切地提出／vortigi 措词，用（言词）表达，说明
当然，在一本词典中如果面面俱到，势必增加篇幅和成本，“忍痛割爱”有时还是不得不为的。
结语：笔者认为，衡量一部词典是否实用，标准可能会有许多，但是以下几点却是必须要看的：①收词量（包括对新词的收录）大小；②释义（包括双语词典的对等词）是否精准；③例证是否典型或权威；④用法指导是否细致。作为兼具学习型词典和百科性词典的《王典》在这四个方面都有很好的表现。因此，《王典》的编著和出版，满足了我国世界语界对学习、研究和使用世界语的需求。词海泛舟，《王典》引路。《王典》当之无愧是我国迄今为止最优秀的、最实用的世界语汉语词典！
记于金陵时光澔韵
2015年10月
责任编辑：柴晶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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